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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典武俠]极品少将(全本)-29

  

第五卷 乱势江湖事

第一六零节 复定谋

景龙帝记起刚刚无惊子是被从地下突然冒出的岩墙所困住,不知道他到底怎样了,心中又担心以后没有人给自己炼丹,影响长生,显得比较急切。

下面护卫无惊子的军官想起无惊子和刺客的对话,刚上前一步,突然看到卫政和洛河两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他已经到了喉中的话连忙咽了下去,开玩笑,无惊子是死是活都不知道,要是为了个生死不明的人得罪这两位爷,以后想活下来都难了。当下重新整理,将事情复述了一遍,只是自动略去了有关洛河和卫政的相关情节。饶是如此,景龙帝还是听出了些什么,看着卫政冷冷道,“那土系的道师是政儿你府中的吧?”

卫政并不否认,点点头道,“那道师曾经有恩于政儿,政儿将他收留在府中,是为报恩,不过那道师前些日子说要出门办点事情,政儿也不知道他去了何方。”

“那你的意思是那道师所做的任何事情都与你无关咯?”景龙帝显然在压抑怒火,卫政现在自然是矢口否认,“照刚才这位将军所讲,国师应该是已经逢凶化吉,政儿以为,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国师,到时候自然会将事情的原委弄清楚。”

景龙帝目光还是森冷,只是言语上却淡了很多,道,“那政儿可否告知,在刺客到来和杀到朕的车驾之间的这段时间,政儿去了哪里?”

“政儿之前冲杀在前,想将黑衣人挡在车驾之外,只是那些黑衣人人数众多,政儿顾前却丢失了后,这是政儿的责任,该当受罚!”

“是么?”景龙帝显然不信,便有几个骁卫军的军官站了出来,共同作证道,“虽然当时浓烟弥漫,看不清人影,但是属下等还是可以证明,卫公子的确是冲杀在前的。”

见卫政面不改色,再说他今日功劳极大,也没有直接的证据说明今日刺杀无惊子的事情也是他卫政一手策划的,当下不好说些什么寒了他的心,淡淡道,“政儿你今日绞杀群魔,护驾有功,不过若是让朕查出你和刺杀国师之人有关系,朕不会轻饶于你。”

“政儿知道,到时候定然以死谢罪天下!”

景龙帝略略点头,却见远处有一辆马车飞奔而来,车还未停,声已先到,“陛下,老臣救驾来迟,该死啊!该死啊!”老态龙钟的李复从车中滚出来,趴到在地上,老泪纵横,口中不停地含着自己该死。景龙帝亲自下去将他扶了起来,“李相你一心为国,再说这遭遇刺杀之事也只是意外,李相你来了或许还要留下性命,还是不来的好啊……”

李复抹抹眼泪,“陛下体恤臣下,臣下自当粉身碎骨来回报,若是老臣在陛下身边,或多或少还可以抵挡一剑,臣不忠啊——”

听李复这般提醒,景龙帝倒是记起了之前杨成诚给自己挡了一剑的,当下招招手将杨成诚唤过来,撕开他的胸口,只见胸膛处紫红一片,还有些地方隐隐发黑。

“杨卿家果然忠心,若是天下都是杨卿这般人物,又何有反贼来闹事呢?”

杨成诚口称不敢,景龙帝封赐臣子向来不吝惜,再说了杨妃今日也受惊,他自然不肯亏待,只是杨成诚已经位极人臣,爵位也是异姓非世家的最高——侯爵,景龙帝也只能赏赐丰厚财物,只是他不知道,杨成诚趴在地上隐藏的是不能满足的心,这点财物对于他来说也只是九牛一毛而已。本该送灵的三千骁卫军所剩无几,参与叛乱的低级军官直接被判定叛国。若不是李复劝着,那些被景龙帝下令株连的人还不知该有多少。不过活下来的或多或少都升了级,被赏了财物,后面到来的卫洛关三大老也是各有各的收获。

景龙帝望了卫政和洛河一眼,众人正在想陛下该给这两个有救驾之功的世家公子如何惊天动地的赏赐,景龙帝却只是淡淡道了句,“你们两个的赏赐,待我回去想想。”

卫政和洛河相视一眼,不过这样的结果却也预料得到,毕竟无惊子下落不明,卫政是重大嫌疑人,而洛河,更加是来的不明不白。

这送灵的典礼也开不成了,卫政目送群臣拥着景龙帝的车马离开,再看看这遍地的尸首,其中不少都是无辜百姓,还有些妇人带着小孩开始在那尸群中寻找自己丈夫的身躯,却被士兵狠狠推开——这帝都军和民的仇隙在这一次事件之后显然是结的深了,百姓认为军队就是残害百姓的侩子手,而军队认为若不是百姓突然乱起来,自己的同袍也不至于死的这么多。

一将功成万骨枯,自己该没功成

而参与这次事件的黑衣人,此刻聚集在一处荒废的庄园之中,守在外面。

偌大的房间中只燃着幽幽火光,偌大的一张床上躺着黑衣的女子,正是魔教圣女石倾雪,她腹部被卫政的鱼肠捅了一刀,黑色的衣衫被染的鲜红,一个老婆婆将她衣服解开,露出莹白的肌肤,施展针术,轻快地在她身上点来点去,过不一会,待银针全部拔去,披上衣衫,女子才悠悠然醒来。老婆婆推开门,那曾经龟息着陪着石倾雪骗卫政的老者正一脸严肃的问道,“小姐怎样了?”

“银狐,你还好意思问小姐怎样了?”老婆婆非常不满,声音都高了八度,“教主让你照顾小姐,你就是这样照顾的么?”银狐也顾不得她的吼叫,只是往里面望去,石倾雪现在还是虚弱的很,“金花婆婆,别怪银狐公公了,是我自己要去的。”

“我是恨他不长脑子,怎么就不知道把小姐保护的好点,先是让小姐只身潜入卫府,又是让小姐参与刺杀景龙帝,那卫府能去么?景龙帝这么容易就被杀么?”

石倾雪听着金花婆婆的数落,沉着脸色,半晌才悠悠然道了一句,“我得去卫府了,不然卫政回来没看到我,定然要生疑!”

金华婆婆和银狐公公都是瞪大着眼睛,“小姐你疯了么?你现在这样子还要去卫府?”

也不待石倾雪答话,却听门外悠悠然传来一声叹息,“自然是要去的!”

门被缓缓推开,正是那杀了无惊子的灰衣人,他身子远不如之前那样灵便,微微佝偻着,让人看不到俯下去的面容。房内的三人都是肃然起敬,“爷,您怎么来了?”

“来看看这小丫头,顺便说点事情。”

石倾雪勉强的一笑,“伯父,您有什么事情要交代倾雪的呢?”

那老者低声一叹,“七分堂的总堂今日被蒙重带人灭了!”

三人都是大惊,“怎么可能?七分堂不是一直都和蒙蒙盟势均力敌么?”

那老人家只是摇摇头,“今日的袭击,你带走了不少七分堂的高手,还有部分精英力量,七分堂实力大减,再加上蒙蒙盟还有强援,被灭也是毫不奇怪。”

老人说的很淡,可是石倾雪却知道,已经投靠圣教的七分堂,对于她们在帝都行事是多么重要。银狐发出一声悲鸣,“小姐,今日损失真的很大。”

石倾雪微微点头,那灰衣老者却是淡淡一笑,“其实七分堂对于侄女来说不过是个工具而已,对于一向自视很高的倾雪来说,现在损失一个工具来得到血的教训,也并不是什么很划不来的事情,毕竟在帝都这样的地方,就算是洛河和卫政那般人物,都活得很辛苦。”

石倾雪想起那总是挂着一脸亲切笑容的卫政,突然感到寒意逼人,那人的心远远要比自己探到的深,她幽幽一叹,“卫政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

“早就知道了,从他让你知道要派十里百姓,我便猜出来了,卫政武功很高,心机深沉,这么机密的事情怎么可能让你轻而易举知道?后来有卫洛府的高手参与袭击七分堂,更加是印证了我的猜测,那小子,果然也不是什么善人啊……”老者低声一叹。

“既然伯父早就知道这些,为什么不提醒侄女?”石倾雪有些无奈。

“首先,倾雪你必须知道的是,除了圣教中的兄弟,不论是七分堂还是被收买的士兵,损失都不能计算在我们头上,我们在这件事情中让卫政和洛河甚至于杨成诚以及卫远桥洛升都获得了不小的成功,这就是让他们轻视,这就是优势。还有就是,我想杀了无惊子,只有利用卫政,才能够最为轻而易举的达到目的,所以,这次刺杀,我们只是损失了几个兄弟,可是换来的价值却是无可估量的!”

“那这么说,迷惑人视线的烟雾也是卫政放的?”

“正是!烟雾虽然对于我们有利,对于卫政来说会增加保护景龙帝的难度,但是却减少了他刺杀无惊子的风险,在他看来,我教在帝都的势力要被引出,但是无惊子却更该死!”

石倾雪听灰衣老者解释,一切都已经明了,自己就是明摆着着了卫政的道。一直都是一帆风顺的她怎么可能咽的下这口气,沉了半晌。

此时金花婆婆却突然开口问道,“爷,既然卫政已经知道小姐的身份,可是您怎么还让小姐去卫府呢?那不是送羊入虎口么?”

“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那灰衣老者神情一峻,“卫政想引出我教却并不想一网打尽,肯定还会有什么行动,而倾雪知道卫政知道自己身份,卫政却不知道倾雪已经知道他知道倾雪的身份(绕死你们!我得意的笑),现在优势在倾雪手中,为何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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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乱势江湖事

第一六一节 公公赵行

往城南行驶的马车中,卫政神色冷峻的看着曲南凯,“无惊子找到了么?”

曲南凯摇摇头,“方圆十里都找遍了,都没有无惊子的踪迹。”

“怎么会这样?司马先生明明说金遁术的范围只有十里,你们确定都认真查了么?”卫政拍拍脑袋,显得有些无奈。

“认真查过了,不过有件事情比较奇怪。”

“什么事情?”

“从西城走,方圆十里之内处于地表的金属器物,全都被神秘的势力转移走了!”

“啊?”卫政几乎不敢相信,难道有人早就计划好了一切?会是谁有这样的心机和实力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这些几乎普通百姓家中都有的金属器物移走?

“再去找找!”卫政不想放弃。

“国公爷说,公子对于无惊子的事情还是少插手点好。”曲南凯恭敬地道,“属下也以为,公子若是做的太明显,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家族都是有百害而无一利!”

卫政脸色一寒,“我让你找你便去找!”

曲南凯显得有些无奈,领命而去,刚掀开帘子,却有一只白色鸽子扑腾而来。卫政一把抓住,从中取出竹筒,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有些无力的朝曲南凯摆摆手,“不用去了!”

曲南凯松了口气,才又问道,“无惊子找到了么?”

“他都已经进宫面见陛下了!”

曲南凯也是一惊,没想到那无惊子竟然在受了这么重的伤之后还能够进宫,他也知道卫政并不担心无惊子告他,之所以这样的神情全都是因为人没有杀掉而已。

“你出去吧,让我静静!”卫政显得有些疲倦,往后靠了靠,照理说无惊子是有能力移开十里处的金属而找一个比较隐蔽的地方藏身的,但是他不可能提早知道自己要刺杀他而早有准备啊。但是他现在遁出去,又能够回来,到底是什么人在计划着这些事情呢?是现在和他走的很近的杨成诚,还是无惊子一直以来的主顾李复呢?又或者是其他人?

卫政脑海中将人选一个个排除,正想的入神,马车却遽然停下,卫政掀开帘子一看,外面站的正是庞资,卫政将他提到马车中,庞资还没恢复下呼吸,便道,“三哥知道无惊子不但没死,还去了皇宫了么?”

卫政点点头,庞资又道,“刚刚从宫内传来消息,无惊子身体虽然有些虚弱,但是好像并没有受伤,反而在陛下面前自责护驾无力。”

“假惺惺,陛下自然不会责怪于他!”

“嗯,陛下不但没有责怪,还赏赐了他,无惊子也留了一些丹药。”

“他没有告状么?”

“没有,和往常一样,听说陛下还专门问了他关于刺杀的事情,无惊子只是道大哥和你护驾有功,陛下当重重赏赐!陛下也答应了,圣旨应该都已经到了府中。”

卫政有些疑惑,照无惊子那睚眦必报的性格,照理说不至于抓到了些把柄还藏得住不说啊。

两人大眼瞪小眼,都有些想不明白。

到得城南府中,卫政让庞资先行进去,自己先往马房去了。现在是烈日天,时间也不过是下午,他推开石倾雪的房门,意外的发现石倾雪已经安安然躺在那里睡觉。他凑近了一看,石倾雪的脸上血色不多,他自然知道那一刀让她失血不少,而且那一掌凭石倾雪的功力想必也不会多好受。

他轻轻拍了拍女子的脸颊,“起来了,天气这么热还穿这么多!”

石倾雪慵懒的起来,美目中有些惊恐,可是下一刻却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般,撒娇道,“穿少了能够挡的住你这匹色狼么?”

卫政嘻嘻一笑,“你穿这么多也是挡不住的。”他故意将手盖在石倾雪腹部,只觉入手处一片冰凉。他故意用了些力道一摁,石倾雪陡然发出一声惊叫,显然是吃痛了,卫政哈哈一笑,“什么地方都摸过了,摸摸这里你也这么大反应啊?”

石倾雪瞋他一眼,“这里是我最敏感的地方,自然是不能乱摸的!”

“哦?”卫政装模作样的将脸凑近石倾雪的腹部,将她衣襟掀开,雪白如玉的肌肤映到他眼中闪闪发亮,竟然一点伤口都没有!卫政自然可以确定那被自己捅了一刀的刺客就是眼前的石倾雪无疑,只是魔教用什么办法能够让伤口这么快速的愈合呢?难道他们教中有传说中魔族的水系魔法师?卫政想着觉得也有可能。石倾雪却已经抱住他的脑袋想将他推开些。卫政自然不会放过,伸出舌头轻轻一舔,石倾雪又是一声惊叫,卫政嘻嘻笑道,“果然是很敏感啊,以后要让你冲动,我就专门摸这里了。”

石倾雪听着卫政无厘头的话语,心中想的却是怎么能将自己掩藏的更深。

卫政将她抱在怀中,自觉都有些轻车熟路了。他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石倾雪这么做本质上也没有什么错误,现在民不聊生,魔教揭竿而起,石倾雪想杀这晚年已经极度昏庸的景龙帝也算是正常。因此他今日还是有些留手的,不然任石倾雪的武功再高十倍也必当命丧当场。他心中已经起了一些怜意,任谁对这样一个女子,都是应该下不了手的。卫政心想自己真的还是变得有些冷血了,今日西城的百姓也只是当时看着比较震撼心灵而已,事情过了之后他也只是想着自己的事情。

他以为怀中的女子定然深恨着自己,不想再让她难堪,手上的力道松了很多,只是他却不知道石倾雪得知卫政竟然看出自己身份还没有下狠手后,心中对于这个男子也有些改观。恨是说不上的,但是利用还是必须。

两人在一种诡异的氛围中拥抱,虽然外表看来就像是很正常的情侣,可是内心却尴尬不已。卫政正想找理由离开,却听外面又是红玉来报,“公子,宫中来人传圣旨了!”

若是以前,卫政定然要拖上一会,可是现在是非常时刻,而且本就想走,当下朝石倾雪做了个抱歉的样子,匆匆忙忙如逃跑般离了开。

石倾雪在他转过头去的刹那,竟然看到了羞红。

“看样子自己的计划还只是刚刚上路啊!”女子轻轻一叹,走出门去,却见卫政已经走得远了。她的目光随着卫政绕过走廊假山,直到卫政折进议事厅外,女子的视线才看不到。

宫中来传圣旨的是赵行,例行公事之后,卫政正要送他离开,赵行却主动道,“公子,我们进去说些话吧。”

卫政知道这是姨母的人,也没什么不好说的,点点头进了偏间。

“公子这事情做的冲动啊!”赵行劈头盖脸就道,他也算是卫政的长辈,虽是奴才,但是用上这样的语气也并无不可。卫政只是淡淡道,“有何不可?”

“无惊子难杀,景龙帝易死!”

卫政点点头,赵行又叹道,“也多亏了公子自己找了个尽诛群魔的理由,让陛下还有些相信公子在一心除魔,不然的话,刺杀无惊子的事情多半要怪在公子头上!”

卫政淡淡一笑,“你怎么就知道陛下没有怪罪到我头上呢?”

赵行吁了一气,才道,“怪是怪,不过无惊子现在安然归来,也没有说什么公子的坏话,陛下又知公子有功,就算是怪也算轻了许多。”

“怪罪便是怪罪,和轻重无关!”卫政倒是看得极开。赵行摇摇头,“不同的,若是陛下真的责怪的重的话,也不会让公子带五千骁卫骑军出外送灵了。”

“陛下要给我五千骁卫骑军?”卫政几乎有些不敢相信,“你说的确实?”

“确实,陛下都已经盖印发往关大人了,想必现在已经提上案板!”

“那便好。”卫政呵呵一笑,五千的骁卫骑军比起之前的三千骁卫步军显然资本更足。不过他也知道,之前景龙帝定然还在该不该让自己去陇西而摇摆不定,现在给五千骁卫骑军,显然就是明摆着让自己去剿灭乱军,和魔教正面冲突了。

“此去骊山公子定然一路艰险,还要好生照顾好自己。”赵行说的眼泪都要流出,卫政自然知道这个家中的老臣子是一心为着自己的,当先点点头,“不过是跳梁群丑尔,我卫政若是被他们所害,说出去也是个笑话!”

赵行也知道自家公子的实力,抹抹泪水,“此行离开帝都,公子不必担心不能知道帝都局势,赵行定然会一五一十的报告给公子的。”

卫政点点头,“谢谢公公了!”

赵行轻轻一叹,“以后朝廷和陛下有任何事关公子的决定,赵行粉身碎骨也会传达给公子的!”

他神情中有一种近乎信仰的坚定,卫政淡淡一笑,“我还会回来的!”

第六卷 陇西群魔

第一六二节 帝都西去

自帝都西去,百里之内便有环山,官道变得有些狭窄,而此处郁郁葱葱,处处芬芳袭来,美景如画,让人心旷神怡。这里是离帝都最近的群山,游览探险之人不少,当地百姓也比较富足,人人都是红光满面,露出愉悦之色。

忽然隆隆有鼓声传来,披甲带刀的黑甲骑兵蹬蹬出现在百姓面前,后面跟随的就是被白幔遮盖的车驾,宫女扶车而行,哭声凄切,倒与此情此景极为不容。百姓知道这是皇后的灵车,自发的拿出一些鞭炮出来燃放,卫政依当地习俗,也让士兵给他们派发白巾,系在臂上。

卫政虽然行军缓慢,但晌午最为炎热的时分赶到了洛水河畔。

远处青山如黛,近处流水潺潺,明亮如镜。林冰横刀立于马上,英姿勃发,一声娇喝,“下马休整一个时辰。”士兵听的一声欢呼,拿锅起灶,做饭取水,好不热闹。还有人索性脱去铠甲,赤裸着上身在河边用凉水泼身体,眉眼还不住的往那些送灵的宫女撒着秋波。卫政连忙把林冰拖到车里,口中还不停的嚷嚷,“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林冰嫣然一笑,“人家那身体,可比你壮实多了!”

卫政脸色一板,“谁说的?你家相公身子虽然不壮,可是功能要强多了。”

林冰听他胡话,咄他一口,还是施施然回了车中,将帘子盖上。

张飞携着司马莲晃悠悠走了过来,所谓物以类聚,这两人自从相遇之后,便惺惺相惜,互相交流失败的泡妞心得,最后免不得一阵怅然,最后喝的醉醺醺的。

“我说小政啊,”一个酒嗝从张飞喉中出来,“你把弟妹也管得太严了吧?人家看看别的男人都不行?”张飞一直对于卫政抢走自己的初恋非常有怨念,见到此情状忍不住说上两句。卫政朝他瞥一眼,“家里的管不到,眼前的可要盯牢了!”

张飞哈哈大笑,突然想起自己为了追着看萧紫烟,自家的婆娘已经许久没有见面。人一皮痒起来就拦不住,以前那些打啊骂的想起来都舒服了许多。他很深沉很忧郁的一叹,“哎,快回家了。”卫政白他一眼,恨铁不成钢,正要走进车中,却见红玉提着菜篮子走了过来,“公子,吃些东西吧。”

本来红玉是不会被卫政带来的,可是府中两女觉得卫政和林冰都不是会照顾自己的人,因此非常没有妒意,很大方的就将红玉塞给卫政带到身边。卫政现在的任务本身就只是送灵,不是战场,带上侍女也没人闲话,便应了下来。这自然是深合红玉的心意,毕竟一路之上林冰肯定有不少军务,自己应该就是和卫政在一起时间最多的那个人了。

卫政朝红玉看了眼,掀开菜篮的幔布,一阵香气扑鼻而来,他自觉也饿了。

“你提着进车吧。”红玉心中一喜,连忙随着卫政上了车驾。林冰刚才躺下,见卫政领着红玉进来了,有些不解,不过美食的可口马上就让她忘记了些。

卫政望着红玉,见女子脸庞红润,他知道红玉很有些小心机,也不知道红玉怎么就能让紫凝和师诗诗心甘情愿让她随着自己出来,虽然有些如鲠在喉的不快,但是对于这女子身世的兴趣却又让他将这些事情甩到了一边。

“红玉,我记得你以前也是官家女子,你父亲是哪里的官员啊?”

红玉心中激动之情溢于言表,连忙道,“红玉父亲曾是帝都西宁执事,后获罪而死,我们一家也被判为奴籍,不得翻身……”红玉说的凄切,眼泪刷刷便流了下来。卫政心想西宁执事也不是小官,怎么说判就判了,而且连提起的人也少呢?

“你父亲是因何罪而被处死啊?”

红玉听卫政问起,跪伏于地,“请公子为红玉做主!家父实在是冤枉啊——”

卫政知道这又是一出女子为父申冤的戏,但是他没有做青天大老爷的自觉,不可能仅仅因为红玉是自家的侍女就应承下来,当下摆摆手,淡淡问道,“是什么罪?”

红玉当下戚戚然将曾经发生在他们家的事情原原本本说出来,从红玉口中得知,她的父亲元朗应该是一个清官,但是却因为私掘秦皇陵而获罪,被告上去的罪责更加是元朗有不臣之心,意图凭借秦皇陵的巨大财富而谋反。

卫政听着就觉得事情有蹊跷,一个小小的西宁执事光靠一个秦皇陵的宝藏就想逆国,这也太无厘头了些,问题是朝廷那些大老爷们还信了。他自然也不会因为红玉说的凄切,还对天发誓就没来由的全信,只是淡淡道,“嗯,我知道了,反正我们会在西宁停留一阵,到时候我帮你把你父亲的冤案查处来吧。”

红玉就要叩头谢恩,卫政一把拦住,“算了,若是你家父平反,你恢复官家小姐的身份,再去找个好人家嫁了,也不枉费你在我府中尽心尽力做了这么多。”

红玉听着心中感动,“红玉服侍公子夫人的时间也不长,若说尽心尽力也做不了多少事情,要是公子能让红玉父亲沉冤昭雪,红玉定当粉身碎骨回报,只望着能够服侍公子生生世世!”

卫政也不好说不答应寒了红玉的心,点点头,“随便你吧。”

待红玉退出去,一直沉默的林冰才道,“老公,红玉的身世听来也挺惨的,你定要帮她。”

卫政拍拍额头,“红玉素来有些小心机,我就不知道你们怎么都这么愿意帮她呢?”

林冰嫣然一笑,“我和两位妹妹自然知道红玉有些心机,可是红玉她身世如此,又在收难所受尽欺侮,形成这样的性格却也是正常。但是我观察过,红玉待人处事却全没有恶意,她的小心机也不过是为了攀上你而已。”

卫政哑然失笑,“若是我没个身份,她攀上了也无用。”他可不认为红玉对待自己会有林冰她们这样单纯。林冰认识自己的时候并不知道自己是帝国大家族的公子,只知道自己少将的身份,而紫凝是家中侍女,从小便是随着长大。师诗诗呢,那女子完全就是少根筋。若是红玉参杂其中,未免就有些不和谐了。

林冰淡淡一笑,“其实以老公你这副相貌,若是我发达了,也要收你做面首的!”

卫政听林冰的顽皮话语,嘻嘻一笑,“我现在就做你的面首!冰儿你不是说你路上有五千面首么?就让我这个面首先上吧。”

过了一会,那车驾之中,便传来林冰的声声压低了的娇啼,“老公,我不要面首了,我只要你!”又有卫政邪邪的笑道,“我就让你天天下不了床去找面首!”

外面卫府随来的护卫早就将士兵们驱逐的远了,可是林冰的声音还是若有若无,让那些春天过了还在春情勃发的年轻人听的面红耳赤,纷纷围在宫女群外搭话,只是宫女又岂是能够轻易和他们搭理的主,那些随行的太监死死拦住,不让丢失了皇家的威严。也有些好事喜欢八卦的主,便怀着目的靠近卫府的护卫,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卫公子很风流啊。”

“那是!”护卫觉得主上面子有光,自己也骄傲啊,“若论风流,帝都咱们家公子说他第二,估计没人敢说第一!”

“洛河公子的容貌也俊啊,也比不上卫公子?”一个人看来是视洛河为偶像,开始高声问道。

“那是自然,洛河公子生性就沉着的很,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来,若不是联姻,现在老婆都还没一个呢,哪比得上我家的公子?”

“那江家的呢?江英公子听说也是一俊俏人啊。”

有些护卫或多或少知道些内情。压低了声音,悄然道,“江公子啊……”

所谓说曹操曹操就到,也就是这种时候,正当护卫们要大爆江英的猛料,却见远处几黑一白的马队飞速而来,白马上白衣公子丰神俊朗,翩翩若仙,正是江英。

他一来便高声道,“林冰中将呢?”

护卫和士兵都是不搭话,江英下马而行,见众多士兵都围着一辆华丽马车,心想卫政和林冰应该就在里面,正要走近,却被护卫拦下。

江英柳眉一竖,“怎么了?”

护卫显得有些为难,“我们家公子和林冰中将正在商讨要事!”

江英哪会信这样的话,他武功很高,耳目聪敏,稍微一听便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脸陡然间就红了起来,高声叫道,“林中将,圣旨到!”

护卫们听说来了圣旨,连忙放行,可是车内之人并没有什么反应,江英只能靠的近了些,又道,“林冰中将接旨!”

过了老会,卫政才掀开车帘,走了出来,“江英,什么事?”

江英见他衣冠不整,袒露大半胸肌,脸又是一红,“有圣旨给林中将!”

“交给我就行了!”卫政素来都不管这些,江英犹豫了下,还是递了过去。卫政展开一看,倒吸一口凉气,大叫出声,“陛下派你来做监军?”

————————————————


第六卷 陇西群魔 第一六三 对江英的怨念

江英含笑不语,显然是比较满意卫政的这个反应。监军这个职务对于军队的掣肘是显而易见的,卫政个人的独占欲很强,对于这个监军简直就是眼中钉喉中刺,就想把江英生吃了。

“老子要回去,要面见陛下,还让不让人活了?”现在江英来了,让卫政的计划受阻,军队的绝对控制权不好拿到,自然是不服。虽然不至于真的因为这个而回帝都,但是失望之情,还有景龙帝对自己的不信任,都让他比较沮丧。

“陛下还说了,若是我在外遇到什么不测,定然是你卫政捣鬼,以谋杀论处!”

“靠!”卫政后现代的脏话都要骂出来,他心中刚刚转过将江英偷偷和谐掉的想法,谁知道景龙帝竟然还有这样的命令,虽然说卫政不把这条放在眼里,但是江英武功不弱,想解决起来也很麻烦。他摆摆脑袋,马上平复了心境,“这个,这支军队的统领是林冰中将,监军大人以后有事找她便是了。”

江英点点头,“以后承蒙卫公子和卫夫人照顾了。”

“不敢不敢……”卫政心中想起无数个阴谋,对于江英,他一向认定,这个人对自己的厌恶就和自己对他的厌恶是一样多的,既然互相都知道,就缺个时间私下解决了。

林冰作为正主,自然是不能避而不见,满面红潮的出来,江英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将景龙帝一些细微的意思传达了下。林冰自然知道江英和卫政的旧怨,但伸手不打笑脸人,当下也表现的极为客气。

“江公子还请休息片刻,马上就要启程了。”

江英微微颔首,“一切听将军安排!”

卫政也不管江英是不是吃了午饭休息好了,待士兵们做了休整,便催着林冰下令行军。林冰素来做事都是有条不紊,循序渐进,也懒得管自家小性子的男人,直待她觉得时机到了,才重新上路。众士兵虽然也是兼程赶路,但却并不觉得很累,几日过去,就连宫女太监都还有精神谈笑风声。骁卫军原本对于林冰有些不服气,认为她一个女子,任凭在西南战绩再怎么可雄厚,也不过是被卫政庇护出来的罢了。这会亲自作了她手下的士兵,才知道这女子一旦挥起令旗,连自己老公都随便骂,卫政几次都说让林冰在士兵们面前留点面子,林冰都是不允,说是不能成了第九团那些惫懒货。江英离直接指挥者近,知道卫政并不插手军务,对于林冰倒是别有见识,好几次对着随从悄悄给林冰竖起大拇指,给卫政说你老婆真不错。

卫政心中得意,不过对于江英他是不忘记随时打击一下的,“羡慕吧?羡慕我卫政随便讨个老婆都这么有才?可惜了,你是没有什么讨老婆的机会了……”卫政装模作样的往江英下面看去,又是一叹,“哎,罪过啊,罪过啊……”

若是以前,江英定然要大发雷霆,可是现在,江英却一反常态,只是随着卫政的语气叹道,“若是身为男儿,取得这般妻子也是此生无憾了。”

卫政瞪着眼睛朝江英瞄了许久,捂着嘴就要大笑出来,又觉得自己有点无聊,人家江英都已经承认现实了,自己还得揪住小辫子不放。他那丁点愧疚之心又冒了出来,望江英道,“江兄,记得我当年那一下也不是很重,你难道就没有想过找什么秘方恢复一下么?”

江英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事情,脸红的厉害,站起身子佯装怒气冲冲的离了去。卫政晃晃脑袋,“真搞不懂人妖的世界!”

林冰把卫政和江英的矛盾都看在眼中,卫政老是口下不留人,江英反倒处处避让,觉得卫政做的有些过火了,便劝道,“老公,我看江公子也不是什么恶人,而且一路之上也没有为难我们,你以后少说几句让他生气吧。”

“他?”卫政哂哂一笑,“冰儿你是不知道,那隐藏在纯洁外表下邪恶的心呐。他这般被我说也不生气,定然有不可告人的目的。这人心机和大哥不相上下,若是不在言语中让他生出破绽,我也敌不过他,以后我们要小心点!”

林冰想想也是,江英毕竟也是豪门嫡子,比起卫政来出身没有弱,现在职位还比卫政高,反倒处处避让,显然是不正常,她点点头,“看来是要注意点了。”

送灵队伍一路向西,过郡县也不停滞脚步,那些官员听说卫家和江家两个大少爷就在队伍之中,眼巴巴攀上来送礼,江英都是回绝,让那些官员碰一鼻子灰。而卫政呢?天天就开始躲在马车里面数钱,有时候还发出咯咯的傻笑。那副样子连林冰都看不下去,“老公,你怎么就不学学人家江英,让士兵们看到了,说出去影响多不好?”

卫政嘻嘻一笑,“不收白不收,收了又不办事,再说了,人家这钱财都是从百姓身上收刮的,我等是前去陇西平叛,这也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干嘛害怕别人说啊?”

林冰被他说得一阵无语,他自然知道卫政这些钱财肯定都会用出去,但是士兵们还有江英不知道啊,她柳眉一横,“交出来!”

“呃?”卫政把东西捂的紧了,“你看着夜深人静,正好我们做爱做的事情,林冰你就不要盯着这些钱财不放了!”

林冰看他那财迷样,知道这小子心中想的是钱财拿在手中一天就是爽一天,当下计从心起,媚笑道,“老公,只要你把这些钱财都交给我,我今晚上就任你摆布哦——”

卫政眼睛瞪得老大,想起已经有好几日没有和林冰“嘿咻嘿咻”一下了,当下笑逐颜开,“冰儿你说得可是实话?”

“半字不假!”林冰也是有些羞红了脸,卫政之前每次和她行夫妻之事时,都会拿出一套护士服,她自然是不知道那衣服的名字,只知道以前石倾雪穿了,卫政看的眼睛都直了。林冰却是从来都不曾让卫政如愿,这回出行,卫政也带了两套。现在听林冰说任由自己摆布,他连忙将收刮到的东西一个不留的掏了出来,“冰儿,都是你的了!”然后再拿出那套护士服,递到林冰面前,“冰儿,你换上吧!”

林冰不知道这衣服到底有什么魔力,说暴露吧,一点也不暴露,说好看嘛,倒是真有一些。她褪下身上衣物,露出晶莹雪白的身体,卫政自然是看的眼睛都不转,口中不停地称赞,“真是上天的杰作啊!”林冰在帝都也不曾停止对自己武功的训练,每一处肌肤都是弹性十足,再加上卫府好吃好养着,肌肤如水般灵透,再配上高挑的身材,绝美的容颜,真的只能用完美形容。对于自己的老公能这样迷醉自己,林冰也是非常满意的。她知道卫政虽然风流,也不是什么见一个爱一个的人,至少他对于自己的感情是从来都没变的,还是一样宠着。

她裸身让卫政看了会,才微微笑道,“老公,冰儿这样给你看不好么?”

“好!好!”卫政脑袋点的飞快,将林冰搂在怀中,感觉入手处的细腻嫩滑,情不自禁就吻了上去。林冰也是有些动情,却也不忘了自己的目的,娇滴滴的道,“那衣服就不用换了吧?脱来脱去麻烦的很!”她心想今日若是不穿了,下回卫政再让自己穿的时候又有机会坑他一下。谁知道现在卫政虽然深深的迷醉,但是脑袋还是清明的,立马拒绝,“不行!一定要换!”

林冰嘟嘟嘴,还是将那白色的衣物换了上去,谁知道这一换不要紧,换了马上有效果,卫政不知怎的就鼻血都流出来了。林冰简直就是对卫政非常不解了,刚刚裸着身体给他看,他倒还没这么大反应,现在穿上这身并不暴露的衣物,他却流鼻血了。

“冰儿,你还记得你年少时的梦么?”

林冰摇摇头,不知道卫政为何说出这般无厘头的话来。卫政又接着道,“我年少时最大的梦想,就是让自己最心爱的女子,穿着这样的衣服和我做爱做的事情!”

“这身衣服?”林冰哑然失笑,她是真的看不到这衣服的魔力,但是既然卫政这么喜欢,她也懒得说了。卫政将她轻轻拥入怀中,手从筒裙下面深入,握住女子的丰臀,轻轻拍了下,“冰儿,用你所有的技能来服侍爷吧!”

若是在往常,卫政定然是要被拍飞的主,可是今天,林冰既然答应了任他摆布,也不能寒了他的心,身子滑了下去,轻轻拿着衣物垫在膝盖下跪着。卫政的心神几乎已经完全崩溃,什么叫梦想成真,这就是梦想成真啊——老天爷,卫政太感激你了,爱死你了(感激和爱死现在春情勃发的作者吧。)

可是万恶的老天爷刚刚才受了卫政的感激,下一个几乎就让卫政跳起来骂娘了。车外传来了轻微的敲窗声,接着便是江英那柔柔的话语,“林中将,明日过了童山便可到潼关,我想问问你的行军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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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陇西群魔

第一百六十四节 听爸爸的话

江英还没弄清楚卫政为何这样赤红着双目望着自己,他心里有点虚,心想每天都做的事情,就这样一天被打扰,难道也这么大怨念么?他晃晃脑袋,显得有些无奈。

“监军大人有何指教?”

在江英面前,林冰总是显得比卫政成熟。江英知道卫政也不过摆摆这样子,若说他是这么沉不住性子的人,说出去也没人相信。他望卫政一眼,淡淡一笑,拱手道,“不敢,只是想问问将军,明日便可到潼山,不知道将军有没有打算在潼关休息呢?”

林冰往卫政看了眼,卫政微微点头,林冰才道,“将士们一路劳累,逢州过县也没有稍作停顿,潼关那里正好休整,毕竟劳师不能有战力。”

江英有些意外,他也只是随口问问,心中却想林冰将士兵的体力分配的极好,除了个别喜欢贴墙根的,性冲动的,就连宫女太监也都是神采奕奕。卫政一路都没有停留,为何到了潼关却要休息呢?他想了想,才道,“在下对于潼关守将魏源也有些了解,知道他是一骁勇汉子,也曾在西南任军职,想必将军是想见识下吧?”

林冰淡淡一笑,“林冰在西南之时便听说过魏源将军的大名,这次能够亲自得见,自然不敢有所怠慢。”她回答的得体,而据江英所知,卫政虽然人脉很广,上至帝国元帅,下至马帮飞贼,都有卫政交好之人,可是这魏源却是和卫政八竿子打不着,他想了想,有些不明白,也许是自己想多了吧。

不过他的确是想的有些多了,卫政之所以会在潼关停留阵,就是想休息一下而已。再说了潼关乃是西出第一大关,卫政几次路过都是匆匆而行,这次自然要亲自攀上潼山,远望关中沃土,一展英雄豪气。

翌日清晨,待士兵和随行人员准备妥当,再要启程,卫政展望了下远方山色,不由朝身边护卫感叹道,“这般崇山峻岭,雄峻要塞,若是想用强,不知得要多少兵马啊!”旁边护卫笑道,“公子多虑了,这潼关地处帝都和西宁之间,安稳的很,前些年朝廷还在讨论要不要废弃,想必现在已经破败不堪。”

卫政摇摇头一叹,忽然眼光凝聚,见前面有一黑点飞奔而来,卫政知道林冰带兵素来都要将探马派至极远的地方,用她的话来讲便是,我没有你卫政那样随机应变的能力,但是早早得知消息有准备总比措手不及来的好。

这探马来的极快,显然是有什么要事,但卫政也知道这边从来都没有大批的盗匪,也不会是什么坏事。果然,那探马跪伏于林冰驾前,高声道,“将军,前面出现大批帝国军队!好像是潼关魏将军的人马。”

林冰遇事冷静,沉声问道,“出关者有多少人?”

“大约四千人马!”探马探的比较清楚。

林冰想了想,突然拔刀出鞘,将士上前,随行人员靠后,“列阵迎敌!”

江英和将士们都有些愕然,这魏源乃是帝国将军,林冰怎么可以说“迎敌”?不过他们也是训练有素的人马,五千骑兵瞬间起阵,弓骑在前,枪骑局中,刀骑殿后,层次分明。待旌旗竖起,便是甲胄刀剑森森,枪戟林立,神色冷峻。



魏源生的人高马大,满脸横肉,眼睛却是不大,眯眯着满是笑意,他领着潼关的守军在骁卫军前百步远站定,有些好奇的打量着帝都来的客人。

当先的女将军神色冰冷,一身黑甲戎装更加衬托出英气,容颜却是绝世之美,看的这些士兵啧啧赞叹,而帝都的骁卫军个个都是粗壮汉子,身上甲胄和刀枪都比潼关守军要好上不少,处处彰显华贵气派,看的那些土包子羡慕不已。

魏源知道这眼前的女将军便是骁卫军的统领林冰中将,他笑意还是盎然,单骑走上前来,“林冰将军果然如传说中的容颜盖世啊,魏源真是不枉此行!”

林冰只是微微一笑,“魏将军也是一方豪杰的霸气啊。”

两人一阵扯皮,无非就是围绕骁卫军要不要入潼关休整,虽然林冰和卫政江英达成了共识,但是之前卫政吩咐过,出了帝都任何将军或者官员都有可能已经被魔教收买,不能信任,要多做试探,林冰也不敢忘,当下多说了两句。不过魏源左顾而言他,左一句右一句的,而且一直都是笑脸,让林冰看不出什么破绽。待到两人商定好骁卫军入关休整的事宜,魏源才道,“下官可否去拜祭下皇后娘娘?”

林冰对于这种事情不好阻拦,点点头,命兵士分开两路,魏源徐行,顾盼东西一阵,见到军队之后车队之前策马立了两个佩刀的白衣公子,他早就知道骁卫军中有两个帝国卫江两大世家公子,想必就是两人,不过看容貌都是俊朗,他也分不出来,只好趋前道,“下官魏源拜见两位公子!”

卫政和江英相视一眼,江英上前步,笑道,“魏将军好,在下江英,忝为骁卫军监军!这位公子是卫政,是骁卫军的……”江英真要介绍起来,才知道自己一直将卫政作为骁卫军统领看待,并不知道卫政具体的军职,卫政也知道他尴尬,并不为难,淡淡说了句,“副统领!”

魏源淡淡一笑,下马跪地,神色凄惨,匍匐而行,直到文惠皇后的灵车之前,忽而又放声痛哭起来,声音凄切,号声动天,闻者伤心,听者几乎都要垂泪。卫政都有些怀疑这人才是皇后娘娘的亲儿子,连自己都比不上,他上前拍拍魏源的肩膀,很具黑色幽默的道了句,“魏将军,人死不能复生,还望节哀顺变!”

魏源抹去脸上泪水,声音在这短短时间就已经哭的嘶哑,“卫公子可能觉得我魏源哭的很假,可是我敢对天发誓一切都是真情流露。”

卫政很认可的道,“我知道的……”

魏源又道,“家父曾言,皇后娘娘于他老人家有再造之恩,让我等后人片刻也不能忘,家中常备娘娘的长生牌位,只是……”魏源说着说着又要流泪,卫政有些受不了,连忙避让。

“是魏源矫情了!”

卫政哂哂一笑,“我知道是真情流露!”

待魏源离开,卫政往地下吐了一口唾沫,“真***是好人呐!”

江英却道,“也许魏将军的确是一直都将皇后娘娘铭感于腑内的,卫公子又何必纠缠于此。”

卫政点点头,他心想若是到了潼关,在魏源家中一坐,若是没有看到那皇后娘娘的长生牌位,那可就好笑了。江英不知道卫政在想什么,只是道,“魏源乃是西宁太守魏索之子,我也曾听闻当年魏索在帝都任职之时,得罪过权贵,最后是托人找皇后娘娘才护下来……魏索曾经因为得罪权贵获罪不假,就是不知他最后被放出是不是真与皇后娘娘有什么关系,也不曾听皇后娘娘提起过……”

卫政心想老子都没听自己姨母说起,难道你还就知道了不成?他知道江英喜欢搜集各种人的信息,便随口问道,“魏索那人为官如何?”

江英想了想,悠然道,“魏索任西宁太守这个要职已经有十多年,而魏源也不是新近才任潼关守将,照理说在这一方,魏家说一,估计没有人敢说二,不过即使如此,也没有听说过魏索有任何不臣之心,或者鱼肉乡里之举。”

“是么?”卫政冷冷一笑,“这样的土皇帝,没闹出点事情来才叫奇怪。”他向来是用最恶毒的心理去研究自己不太喜欢的人,而魏源刚刚的表现已经直接被划作虚伪那一群人中。

江英摇头一叹,“若说想要知道些什么,到了西宁便知晓了,不过到时候想必就算是卫公子你也是有心无力啊!”

卫政摇摇头,再怎么强势也只是个土霸王,而且红玉的父亲元朗也曾在西宁任职,那时候魏索应该职位还在元朗之下,现在魏索已经做到西宁城主,想必期间还是有些联系。

西宁虽是西疆大城,但是驻军却不多,想必魏索手中的资源有限,卫政深信枪杆子中出政权的道理,自己从西南吴启元帅手中就至少可以借到几万兵马,到时候只要魏索有什么破绽,定然可以拿下。就算魏索是好人,卫政也可以就势借他之力,将元朗的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卫政想来,拍拍脑袋,暗笑自己怎么会想这么多事情了,这不是懒人的风格呀。可能卫远桥在他临行前一夜所教训的话语真的起了些效果。

卫政想起远在帝都的父亲,看来自己是个好孩子,还是很听爸爸的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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